晚高峰時分，大多數私家車主正忙著逃離鬧市，一輛白色轎車卻在路上“閑庭信步”地開著。等紅燈的間隙，車主吳峰（化名）淡定地點開一款打車應用軟件，軟件提醒他，此時接單他可以獲得2.5倍的報酬。綠燈還沒亮，他已經接到了一單生意。

 

 

這款眼下炙手可熱的打車應用軟上海物流件登陸上海以來，帶來了與本土打車軟件不盡相同的游戲規則。如果司機的營運收入達到一定的標準，軟件就會獎勵司機幾乎等額的獎金。比如吳峰一周掙了車費2000元，即可獲得額外獎勵2000元，扣去油錢成本，一周凈得3000多元，月入過萬，可謂豐厚，而在專車司機當中，這個收入絕對不算高的。

 

人群里，上到五十多歲，下至二十出頭，有西裝革履的，也有穿休閑夾克的，從時髦青年到富足中年，都有。

 

雖然才二十出頭，吳峰對專車司機的敏感身份還是相當謹慎的：“接受采訪可以，但你不要寫我真名啊……畢竟，現在做這個，政府沒有說支持。”

 

三個多月前，他加入了專車司機的行列。據說，車是爸爸給他買的。那么，正在念大三的他，怎么會想到去做一名專車司機？

 

“最初是從同校女生那里知道了專車。女生們經常打不到車，后來發現這個軟件很好用，而且很多開來的還是豪車。”

 

吳峰后來自己也下載了專車乘客版APP，嘗試坐了幾次，發現女生們所言不差。比如他和一些朋友喜歡晚上去酒吧，凌晨用這個軟件可以輕松叫到好車，“這款打車軟件特別適合年輕人。有次周末，大家玩得開心，大概凌晨兩點，一個女生走出去，大家看到一輛大奔停在路口，女生說來接的是她男友……后來才知道，開玩笑的，其實那就是她用軟件打到的車。”

 

直覺告訴吳峰，做專車司機應該能賺錢。他念的是本市一所大專職業院校，即將畢業，現在正在一家國企實習，晚上還會去酒吧打工。雖然不缺車開，但他一直夢想換一輛鐘情已久的好車。為了這個目標，盡管已經在打兩份工，他還是決定嘗試一下專車。

 

今年一月的某個周末，吳峰和他的一個小伙伴一起，去了專車的線下注冊點。去之前，他已經在手機上下載了專車司機版APP，系統提示，要完成注冊，還需要帶上身份證、駕駛證等相關證件，去現場激活。

 

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，但到了現場他還是嚇了一跳，注冊點簡直是人山人海。下午一點上海貨運抵達的他們，只能排到長龍的最末端——這一排就排了整整四個小時。

 

人群里，上到五十多歲，下至二十出頭，有西裝革履的，也有穿休閑夾克的，從時髦青年到富足中年，都有。瞄一眼附近停車場里的車子，有寶馬、奔馳、奧迪……看起來，過來報名注冊的“司機”，大部分都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。而這個打車應用對車輛也有要求：必須是十萬元以上車型，滬牌、且非滬C。

 

在吳峰辦完手續離開的時候，注冊點還有許多人在等候。

 

各種奇葩乘客吳峰遇見了不少。但他表示，一般情況下決不會拒單，因為專車會考核司機的接單率。

 

第二天是周六，吳峰接了第一單客人。說起這一單，他有些無奈，“我等了她半小時，她卻給了我一個差評……”

 

碰到女乘客，尤其是在家中打車的女乘客，他有點“怕”：“她們動作實在是太慢了，穿個衣服、化個妝，要等半天。”不過有意思的是，專車的女乘客似乎明顯比男乘客多，“我感覺十個里面差不多有八個都是女的。”

 

有一單，一位男乘客拉開吳峰的車門，嘩啦啦，涌進來一家老老少少七口人，感覺車子都要被擠爆。

 

另有一次，人還沒進來，先闖入一只體型碩大的黑背……還有一類乘客，上來就設好終點，但是中途要求吳峰拐來拐去，最終付的車費一分錢沒加……各種奇葩乘客吳峰遇見了不少。但他表示，一般情況下決不會拒單，因為專車會考核司機的接單率，必須達到某一個百分比，否則司機就會被扣去原本豐厚的獎金。

 

“昨天晚上，我開車在海寧路上溜達，大概八點半左右，打開了專車，很快就有叫車信息進來。”大約三四分鐘以后，吳峰在海寧路某賓館門口接到一名男乘客，三十多歲。“他文質彬彬的樣子，之前在美國工作過一段時間，我感覺他讀書的時候一定是個學霸。他跟我說，專車在美國很流行，很多人使用。”

 

這單目的地是世紀公園，車費三十多元。男乘客因為用了專車的優惠券，實際只需支付十余元；而吳峰這單的收入加上獎勵一共是四十多元，皆大歡喜。

 

“開車以后，酒吧去的時間少了。因為專車的錢更好賺。”專車采用的是一周一結的方式。一周的專車司機做下來，吳峰的收入能拿到四千元，做到現在接了幾百個單子，總收入也有四五萬了。“還好，并不是很累，時間還是比較自由的。我一般晚上出去比較多。”再加上實習單位和酒吧打工的收入，這三個月，吳峰攢下了七萬多元，離他夢想的愛車已經越來越近了。

 

“你知道嗎？他現在晚上發車前都要先去一次理發店，還要穿有蝴蝶結的襯衫，感覺不是去開車的，倒像是去吃喜酒。”

 

專車司機圈子里，有各式各樣的“奇葩司機”——或者客觀地說，不同的訴求。

 

為了避免司機隨意拒載，專車對司機有接單率的規定，但“不少司機會采用各種方式來為自己刷單”。比如，有的司機竟然是這樣刷單的：買好機場四線來回的票，出發的時候拿好兩部手機，一部扮演乘客，一部扮演司機，自己給自己接單。回程也是如此，使用專車的二百元優惠券，再加上補貼，這樣一去一回，最多的時候可以凈賺七八百元——這大概算得上是最極致的刷單了。

 

匪夷所思的造假技巧還有很多，比如可以上網購買乘客帳號、購買二百元優惠券，再比如修改手機串號……總之，就是想盡辦法自己給自己刷單。也有很多司機會像吳峰那樣，發動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，幫自己刷單。“不知道專車在美國是怎樣？反正在這兒，類似這樣的事情各種各樣、太多了。”

 

也有懷有其他心思的專車司機，比如吳峰的這位名為小琦（化名）的小伙伴。

 

小琦開一輛白色改裝的跑車，自己加裝了尾翼。每晚九十點鐘，他會開車去金陵中路、淮海中路等一些繁華路段溜達。在小琦眼里，這個時間段會用專車打車的人群，應該很符合他的交友標準。事實證明，他接到很多乘客果然都是年輕一族，一上車就很愛聊天，互加微信，有的就真成了朋友。吳峰開玩笑說，感覺他的小伙伴應該很快就能通過這個方式找到女朋友了。

 

“你知道嗎？他現在晚上發車前都要先去一次理發店，還要穿有蝴蝶結的襯衫，感覺不是去開車的，倒像是去吃喜酒的。”